放羊娃的羊皮卷第二卷（2019）
（Emerged as a Capital Master）
目的
每个新年之初，我为什么要督促自己写一篇文章呢？
我的生活，如同一个放羊娃，每天背着篮子，行走在商业和历史的原野上，偏爱收集。不时踢动田野里的土块，翻动河床里的石头，有时挥动铲子，甚至爬上山岩。写这篇文章，就是我每年整理篮子的时候（thread the jewels）。
写作是强制自我思辨，世界上最有效的思考工具。努力写得清晰流畅的过程，会有力冲刷我的顽固愚蠢（holes in my education），让我与欣赏的人群更靠近一寸一尺。
“如果晏子还在，哪怕为他做一个牵马扶蹬的马夫，我也每天心中不由充满了欣喜啊。” 有缘结识人世间杰出的头脑和心胸，如饮醇醪。因为性格的原因，我有明显的人际交往和沟通障碍。每年写这么一篇小文章，天长日久，毛遂自荐，可让我在更广阔的世界里得到欠缺的友谊、教导、伙伴( for network effect )。
人生最深远的幸福之一，是有能力创造和奉献。虽然教育粗陋，起点偏远。但学问和创造却是我的真爱（passion）。写作中我总是自得其乐。
今年的短文有三部分。去年我在自我教育过程中遇到的最喜爱的一些学习材料、新发现的喜欢的人、投资话题。
主菜是今年的标题“精通投资（emerged as a capital master）”（虽然我尝试了不少，我仍然没有找到满意的翻译，如果那位老师有更好的翻译，恳请您不吝赐教）。内容包括财富世界的真相、财富的本性以及财富自由（精通投资）要具备的条件和经历。
阅读（思考）是一种旅行,所以在文章中穿插了两个房地产投资的小故事，作为甜点，稍事休息。
和以往一样，我习惯用英文词汇和短句来清洗和修剪思维。在有些中文词汇不能有力清晰表达的情况下，备注了相应的准确英文, 只为更加有效的交流。
另外,个别引用的句子忘记了具体出处,未能标明。
－－－－－－－－－－－－－－－－－－－－－－－－－－－－－
2018年度阅读材料
我想把最好的东西先呈现出来，所以您现在看到的是我在2018年里搜集到的最心爱的宝贝。今天的我没有资格确认这是不是人世间真正上乘的思想大餐之一，但我完全可以肯定：这要比您看到的这篇短文的作者自己炒的“菜”的质量不知要高到哪里去了。
1、格雷厄姆， 在1955年国会银行和货币委员会听证会上的对答
3、巴菲特, 致Berkshire Hathaway 公司股东的第一封年信
4、芒格， 在2018、2017、2016年Daily Journal 公司年会上以及2017年公司年会后的围炉谈话， Latticework Investing
5、Mark Leonard,2018、2017、2016年致 Constellation股东信
6、Henry Singleton，唯一采访稿，Forbes
8、Walter Schloss, 1993 年11月在哥伦比亚大学讲座上的演讲
虽然稍逊上述材料，您会觉得下边的内容也津津有味。
9、哥伦比亚大学Graham & Doddsville Centre， 投资研讨内部通讯, 2006年第1期至今， Newsletters Archive
10、Peter Kaufman, on the Multidisciplinary Approach to Thinking
11、Jim Grant, Interest Observer
－－－－－－－－－－－－－－－－－－－－－－－－－－－－
2018年度里我新了解到的人
“Nothing matters as much as bringing the right people in your life.”
新增的楷模（mentor wall list）
集杰出的工程师才能、企业家精神和投资天赋于一身的人
“Singleton is a genius, Warren is almost genius”（与 Singleton这个商业世界里的天才相比，巴菲特也要稍逊光芒）。
再多的解释在芒格的这句评论前纯属多余。
一个精通投资的杰出加拿大企业家。
“I try to make sure that sycophants, spin-doctors and mercenaries don’t survive in Constellation’s senior ranks”。 在Leonard致股东信中，这样质量的话有成百上千。
新了解的喜欢的人（invisible board of directors）
1、leon G.Cooperman , 一个自律而又勤奋的金融从业者
2、Kenneth Langone， 一个杰出的投资人和企业家
3、Mohnish Pabrai， 一个杰出的印度财经人
4、Michael Burry， 一个写出过一流致投资者函的人
5、Jacob Rothschild 一个时间检验过的资产管理人和擅长交往的人
－－－－－－－－－－－－－－－－－－－－－－－－－－－
附录一：我的房地产投资心得
“翠翠”掌柜
商店价值=地段价值+商户价值
（store power =location power + tenant power）
衰弱了的不仅仅是店铺,更是店家。
弟弟从小在村口开了个杂货店谋生。空闲的时候我经常帮他看店，当时没有意识到这会是我最早的商业启蒙地和房地产投资课堂。
当时每个村子一般只有一个杂货店，坐落在叉路口或村口（后来我明白了这是天然的杂货店地段，grocery store location）。每个店铺的领地（零售行业圈子里译作“商圈”，trade area）都是非常稳固的：路过店铺的行人和村子里的村民。这些店铺都提供三种价值：
1、 分销（distribution），分销网络的最末梢的节点。
2、 信用（credit），很多人需要赊账，商品毛利率中隐含了这一因素。
3、 社交（gossip），农闲之余聚会聊天。
每个店铺的商品相同，价格非常接近而且稳定。所以商户（tenant）基本没有差异。店铺的利润差异完全取决于所在地段的价值（location power），一年下来，估计人流多的三叉路口和300多村民的大村子地段的杂货店是小村子杂货店利润的2倍。
小姨所在的谢家村就处在分别通往3个乡的三条道路的三岔口上，是一个绝佳的杂货店地段，一直由精明的谢XX掌柜经营，是方圆最好的一个店铺, 可以养活一大家子人口。
有一年冬天，我正在弟弟的杂货店里，突然发现村里一批比我年龄大的小伙子穿得比平日干净利落不说，还明显看出经过了一番收拾。他们一边结队走，一边有人喊：
“走，去谢XXX店去。”
走到谢掌柜的三岔口店铺要爬一个陡坡,穿过三个村庄，在黄土坡凛冽寒风里走半小时。是什么魔力把三乡八村的小伙子吸引到哪里去呢？
等我懂事了，我才完全理解了这背后的道理。因为上苍在分配美丽这项天赋的时候，格外厚待了谢掌柜的女儿们。虽然我没有见过她们，但多少年后，我还记得小姨在和母亲谈起她们时候的一句评论：
“一样的上天造化世人，但谢XX的几个女儿都是完美的人。即使存心挑剔的人，也挑不出一丁点的毛病。”
大概谢掌柜的女儿们不能和吴越的西施相比，但在那些寒风里兴致盎然去看一下她们的小伙子们的心中，她们的光彩也许更接近于《羽林郎》里的“胡姬”，《边城》里的“翠翠”。
我可以猜想，自从“翠翠”站在柜台后边之后，三岔口杂货店的地段还是那个地段，但商户已经不再是原来的商户了。也许也是打着补丁的门帘掀起，但“翠翠”的笑容、气息、光彩和青春照亮了简陋的货架，清洗了沉闷的空气，置换了昏暗的光线。谁不会被美丽陶醉和惊喜呢（beauty sales）。
正是因为这个经历，所以我更加理解了商铺这类房地产：让互联网时代里的商铺房地产（store capital）失去历史上的强势地位的，不仅仅是商业地段在信息技术冲击下垄断权力削弱了，更重要的零售商们变老衰弱了。失去“胡姬”“翠翠”灵魂的零售品牌太多了，（如果您幸运遇上了未来零售品牌里的“翠翠”或“胡姬”，恳请您记得在微博里私信我 ）。
－－－－－－－－－－－－－－－－－－－－－－－－－－－－
精通投资（牧财有道）
“因为我们不懂金融（投资）。”
——绿城创始人宋卫平先生
2005年，是中国房地产行业具有里程碑意义的一年，积累了多年货真价实的经济增长，潮水一样汹涌的迁徙潮（how fast Chinese moving to cities），每年上千万个新组建的家庭规模，却对应着高度短缺的现代化商品新房。虽然行业历史才大约十年，但对当时很多富有雄心的房地产创业者来说，眼前中国的每一个城市，都像阳光下翻滚着麦（稻）穗的原野，商机正熟，一片金黄。佼佼者们都谋划跳出仅在一个城市或地区经营的局限。一方面，打通融资通道, 拿到足够多的“镰刀”；另一方面，跑马圈地，朝成为全国性开发商的目标奔去。这一年，我正好从上财校园混到毕业。因为在校期间有三个月的房地产实务，所以在一家房地产公司投资部谋到一份入门的工作（十多年后回头看来，当时的东家在投资方面确实在中国房地产行业凤毛麟角，我也有幸在打下手的过程中品尝到了一些投资的滋味，终身受益）。
两三年后，捷足先登的开发商已在全国布局中站稳脚跟，开始争抢人力。我和同事也收到了几个公司的邀请。其中最让我动心的是杭州绿城。因为即便是我这样的白痴，也能看出来宋卫平先生言行和产品中表现出来的出类拔萃。于是，约定同事先去杭州报到，我再过段时间后去投奔。接下来的故事完全超出预料，同事各种动员催促，但我的内心却越来越抗拒。多次反复之后，在绿城黄龙的办公室报到后呆了一个下午，我竟然如同一个儿童一样无礼，在杭州站上了火车，不辞而别。回到了浦东，觉得自食其言，贻误了同事的前途，愧疚不已。从此，我也走上了一条行人稀少的道路（walk my talk, eat my own cooking ），想着自己要做出一点微小的事情来（foundering desire）。
虽然无缘从宋卫平先生身旁观察学习，但我一直心里向着绿城。几年后的一天，通过媒体看到宋先生反思绿城。他说出了文章开头那句话, 我理解宋先生当时要表达的意思是：“绿城的命运波折，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我们不懂金融（投资）”。读到这句话，我才明白：自己当时准备去绿城投资部时，连投资这门学问的大门都还没有找到，根本不够格(qualified)。即便当时选择和同事一起合作继续攀爬职场，也没有能力有助于平伏绿城要经历的风浪，创立自己真正的价值。
一个人，需要什么天赋、历练和际遇？才有可能在资本的原野里告别伤亡（casualty）、挣扎（drifting）和倾覆（capitulation），精通投资之道呢？如同一个可以在大自然中幸存下来的羊羔一样，在一次次挣扎和跌倒之后，终于站稳第一步，直到最后可以自由奔跑，熟练避开绝境, 不惧险境，从此拥有些许自信和从容（emerged as a capital master with convictions）。
这篇短文算是我对自己多年在财经世界里的裸奔岁月的告别（footnote）。它不可能让发财变得一丝的容易，但我确信会对一部分人的财产、情绪和前途命运起到一些益处。
在三个鸿沟的那一边
“Regular humans are not wired to the capitalism”.
人世间最多的烧香拜佛、抽签打卦和装神弄鬼，不在寺庙之中。
我放过羊，种过地，也在现代社会里最复杂和危险的车间（之一）做过工。但只有后来转行到财经尤其金融世界，才算见识了人类最为密集（intensified）的智慧和荒唐可以达到的真正壮观量级。尤其是见怪不怪的集体疯狂，让我目瞪口呆。因为只有在这里，人们才会狂热地想得到一些世界上根本不存在的东西。也只有在这里，人们才会长期一本正经地去做一些不可能有任何真正意义的行为，甚至有意无意的愚弄别人的同时自愚上瘾，难以自拔。
所谓财富自由，离不开对财富的天性理解，以及对支配财富世界运转的规律的掌握（law of capitalism）。再善跑有力的成人，也难以徒手制服一头奔牛；但只要顺着天性，在了解熟悉奔牛的脾气之后，凭借一把草，一个三岁小孩却可以让一头健牛心甘情愿跟在身后（gain mastering）。
什么是投资( my philosophy of investment )
有一个名叫财经世界的星球，上边的人们都以羊为生。百里挑一的牧羊人发现、开辟、管理和继承着各种不同规模和个性的牧场，但大多数人没有资源、机会和心力成为牧羊人，而是在牧场里为牧羊人做帮手打工，打工的报酬和牧场的分红都是羊羔。圈养在家里的羊羔会日渐消瘦，而要想让羊羔长大和繁衍壮大，只有把羊羔托付给牧羊人，在牧场里进行放牧才能实现。羊羔（capital）的命运，取决于牧场（business）、牧羊人（capital herder ）和羊羔的主人（capital owner）的素质及运气。
牧场的本性（nature of the business world）
“There is no substitute for being a good business, and there are not many of them”.
1、 收益性（productivity）。牧场的性格首先是美妙的，因为只有在这里，才能长出美味可口的牧草，而这些牧草含有一种叫做价值（value）的营养素，羊羔要可靠地壮大和繁衍，唯有吃到这些牧草这一种方式。
2、 风险性（risk）。牧场的第二个性格却换了一副狰狞面孔，这里是凶险之地。充满了骗子（fraud）、小偷（theft）、陷阱（value trap）和危机（crisis）。每一个羊羔的主人都抱着发财的梦想：攒下的羊羔能够繁荣增长，自己本人再也不用花费宝贵的生命（时间）去打工赚取羊羔为生。但牧场总有残酷的一面。因为大多数的牧场从开辟到关闭，进入其中的羊羔将伤亡减损，而不是有机会成长壮大。所有的牧场在生命后期都将衰败，不能再有能力生长出足够多的含有价值这种元素的饲草。
3、 致命性（brutality）。比风险还要危险，地震、海啸在财经世界里无法剔除，每隔十几年或几十年突如其来，山崩地裂。此时此地，羊羔的伤亡会达到骇人听闻的程度。很多羊羔的主人和牧羊人将告别羊羔狂奔逃命，因此丧失幸运继承而来或辛苦积攒下的羊羔。
4、 周期性。牧场的环境是季节性的，像个没有严格规律的钟在摆动。会有光雨及时的时光，这时候牧草丰茂，生机勃勃，环境宜人，羊羔们胃口大开，茁壮成长。但风霜暴雪的日子绝不会缺席，最严酷的时节里，牧草枯竭，羊羔们瘦骨嶙峋，奄奄一息。
5、 税费。牧场都建立在一种叫做体制（institution）的巨床之上。由它来为牧场维持一定的秩序或环境，牧场也必须每年给体制支付一定比例的羊羔（税）。此外，进出牧场都要付出代价（费用），有些体制的税率高达40%以上，有的地方要低得多。
6、 文化。除了体制，牧场上空还有一种特殊的空气叫文化（culture），潜移默化影响着牧场上人们的行事方式，有的文化中的人勤奋节俭，行事卓越。有的地方的文化消极平庸甚至腐败不堪。文化的改良和优异化非常艰难缓慢。
7、 地段。（land、geography，demographic）。地段也是不断演进变化的，但一般比文化要快。
8、 牧场的配套物理技术环境叫基础设施（infrastructure）。
9、 这些因素相互融合，影响着牧场上牧草生产的数量和质量以及可持续的时间长度（肥沃程度和寿命）。
10、 牧场是演进的（evolved），绝大多数牧场的寿命非常短，只有区区几年或几十年，但个别的（大约不到1%）会达到上百年。
11、 每个牧场所处的外部环境及内部结构复杂程度各有不同。
12、 每一个牧场的秘密都包裹在一个外壳非常坚固的果核之中（nutshell）。
13、 但打开这些果核而接近到秘密绝非易事。
14、 打开果核的办法只有一个：收集散布在星球上每个角落里的由果核散发出来的信息，并把它们整理成为一把完全符合果核独特结构的钥匙（crack）。
15、 这些信息大都以蛛丝马迹的模糊形式存在（opaque）。
16、 而所有牧场的环境都是非常嘈杂的（noisy），如果没有特殊才能，绝大多数人无法有效接收到这些信息。
17、 这些信息又是非常复杂混乱的（complex，chaotic）。即便是长期身处果核内部的人，也一般无从下手整理这些信息。
牧羊人的层次（business founder and manager）
1、 牧羊人千千万万，但根据他们的放牧效果，可分为三类。
2、 能够加“1”的牧羊人（real entrepreneurship）。这种人出乎其类（exceptional），是能够发现和开辟出肥沃的新牧场的人（从0到1）。而只有在新牧场里，才有可能牧草肥多而其中的羊羔很少，因此这里的羊羔有可能获得最快的成长速度，最惊人的繁衍倍数可以数以10000计。
3、 能够加“0”的牧羊人（operating excellence）。这些人虽然没有心力、才能或机遇发现并开辟出新的牧场。但也在人群中拔乎其萃（excellence），他们的才能、热忱和精力都达到卓越程度（千里挑一）。既能维护或扩展牧场的规模，提升牧场的肥沃程度，让牧场中的饲草尽可能可口充足，同时具有特殊的视力和嗅觉，可以成功预警和防范骗子、小偷、陷阱和危机，羊羔可能增长10倍以上（加0）。
4、 乘“0”的牧羊人（business mediocrity）。大多数的牧羊人最终会发现自己的心力、才能和精力与普通人无异。由他们放牧的羊羔，会因为饥饿而变少变瘦，或者散落在骗子、小偷和陷阱之中。
5、 有非常非常少的万里挑一的人（capitalism genius），加“1”和加“0”这种才能和心力都集于一身。
6、 牧场的品质和牧羊人的品质不能相互代替，如果一流的牧场在一流的牧羊人手里，会产生神奇反应，那是财经世界的珍珠。
7、 在财经星球上的人们发明一种叫做金融的东西之前。投资是质朴的，就是研究和挑选那些肥沃安全的牧场，观察和识别那些真正具有才能而又正直（不会偷懒和贪污羊羔）的牧羊人。然后把羊羔投放到这些牧场和牧羊人手中放牧，期待羊羔快速壮大繁衍。
羊羔的前途命运固然有赖于牧场和牧羊人的品质及运气，但更取决于它的主人的品质和运气，尤其在人们发明引入了金融世界之后。那些不理解牧羊世界和金融世界规律的人和机构，终将看到自己的羊羔因为伤亡而不断减少，甚至最后把本来属于自己的羊羔拱手送给他人。
生态的演变,金融世界的兴起
“以我之力，即便能预测天体的精确运行轨迹，但也无法理解和预测金融世界里人们的荒唐和疯狂”。
——牛顿
单纯质朴的牧羊世界已经属于历史了，因为直接交易羊羔实在是太不方便了，于是人们首先发明纸片（符号）来表示和代替牧羊世界，这些纸片（符号）世界宛如牧羊世界的镜子里边的镜像。牧羊世界里的每一个羊羔，都用一个纸片（符号）来代替，人们把这种纸片叫做金钱。随着金钱的膨胀，人们不断发明了代表各种各样牧场和羊羔的匪夷所思的新的纸片，又发明了代表各种纸片的纸片，以及代表纸片的纸片的纸片…… 最终，金钱系统发展膨胀成为了一个和牧羊系统几乎平行的系统，渗透到所有的牧场和羊羔主人的生活当中，星球上出现了庞大的放牧金钱的行当，人们称之为金融行业。这是让很多羊羔的主人和他们的羊羔说再见的地方，也是很多本来可以延续寿命的牧场突然被金融世界的狂风暴雨席卷而终结的力量。
1、 和牧羊世界里牧场和羊羔必须服从物理学和生物学的规律不同，金融世界里纸片（符号）的运动可以超脱物理变化速度和生物增长节奏的限制，还因为金融市场具有的集合和叠加功能。牧羊世界里的5%幅度的羊羔数量变化，可以放大成为一场50%幅度的金融风暴。
2、 金融世界还广泛采用杠杆，进一步放大了放大功能，还使得金融世界的金钱运动超级加速（velocity）。
3、 金融世界还发明了很多赌博机制，而赌性根植在人的本能之中。很多宝贵的生命（时间）和资源（本钱）被无辜浪费在赌博之中。
4、 金融世界里也有远比牧羊世界里更为严重的噪音。金融世界喧嚣嘈杂，人们心神不宁，很多人无法理解一层一层嵌套起来的纸片下到底是什么羊羔。
5、 这里还有比牧羊世界远多的有意无意的骗子、贪婪狡诈的小偷和防不胜防的陷阱（predatory）。
6、 最为致命的是金融世界的风险不是高压电线，不会立竿见影当场致命，而是如同中毒一样慢慢加深，最后集中爆发（toxic bomb）。
7、 金融世界（投资领域）里最大的风险，是如同自然界里的婴儿一样，根本意识不到危险的存在及严重程度（lethal）。
金融世界席卷之后，投资的演化
金融世界渗透之后，投资的本质没有改变，仍然是识别那些万里挑一的牧场和牧羊人，等待羊羔长大繁衍。但因为对象已经异化为金钱，游戏也演化成为识别那些富含羊羔(value-rich)的金钱,用自己面值1只羊羔的金钱，在市场上换取别人那些真实羊羔含量超过1.5只的金钱。
除了赌徒为了得到赌博的快乐，为什么有人还会拿含有1.5只以上羊羔的金钱换取含有1只羊羔的金钱呢？
只有在这三种情景之下：
捡便宜（bargain shopper）
1、 便宜货总会出现。
2、 但捡便宜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3、 因为有些便宜货的时间窗口非常之短，稍纵即逝，这种机会属于那些有资金、速度、信息优势的人。
4、 有些便宜货看上去万般轻巧，但其实很多人无力捡起。因为他们无法消除对便宜货还可能会更加便宜的担心。
5、 只有在四种场景下才能捡到便宜。
6、 首先是麻烦危急时刻 （trouble），不得不打折出售（forced sell）。
7、 其次是恐慌场景（Panic），牧场上突然浓烟滚滚，牧羊世界里一片萧条甚至发生地震，金融世界里充斥着大事不好的消息甚至正在发生金融海啸。绝大多数牧羊人或羊羔的主人此时会过激反应，夺门狂奔，疯狂甩卖（fire sell， giveaway price）。那些这时候把握好时机勇敢把自己的一只羊羔送入火场的投资人，有一天会看到自己的那只羊羔带着一群羊回来，那就是别人仓惶逃命时刻抛掉的。因为事后证明，人们有时候只是虚惊一场，有时候虽然真的危机万分，但在场的人一般会反应过度。
8、 第三种情况是人迹罕至的场景，随着金融和投资世界的膨胀，星球上没有被投资人的探照灯翻来覆去审查过的领域和地方越来越少，但这种场景不会消失。
9、 最后是每天人来人往的场景，但隐藏在茂盛的杂草或非常隐蔽的角落里的羊羔没有被发现。这种机会出现频率较少，而且对智识优势的难度要求非常高。
满载顺风（riding strong tailwind）
1、 研究和发现卓越的牧场和聪明勤劳而又正直的牧羊人，然后买入一张按票面载明的比例分割这种卓越牧场将来的羊群的车票（equity）。
2、 除非足够幸运而很早接触和介入，通过捡便宜方式买票上这种超级顺风车的场景不多。
3、 但顺风车可以长驱10年甚至更久，羊羔们在里边高速成长和繁衍，真正可以达到令人满意的（satisfied result）复利效果（每年羊群数量增长的速度接近10%），有的极个别满载顺风的超级场景里，羊群增长的速度甚至达到了壮观（superior result）的15%-30%水平。
4、 这种崭新善跑的经济火车喷着蒸汽快速奔驰的场景叫做繁荣（prosperity captured）或崛起（rising）；还有一种现象叫复兴（prosperity recaptured），就是萧条后又重新繁荣。这两种现象都是投资世界里的顺风（tailwind）。
造势运（turnaround artist）
1、 以上捡便宜和载顺风两种姿势，都是投资人只放牧金钱，,而不自己卷起袖子跳进牧场参与牧羊。只专注做配置资金这一项工作（capital allocation），是被动投资姿势（passivism）。
2、 但有时候，有的投资人自带牧羊绝技。会直接跳进牧场。控制或干预牧场的前途命运（tilt the odds into their favor），是更加积极的投资姿势（activism）
3、 这种投资姿势下，有的会治好牧场里羊群患了好久但没有根治的疾病，从而提高羊羔生产的次数和胎数；有的会补上牧场上被狼群咬坏的栅栏，减少损耗；有的会想办法把偷懒的牧羊人赶走；有的会通过一连串运作换上更聪明的牧羊人；有的会往牧场上投放一种加快羊羔生长速度的秘诀矿物质；有的会买下相邻的牧场后将牧场合并，撤下因为牧场边界消失后不再需要的保安，减少牧场上的开支；有的会把大牧场分拆，让每一个牧羊人专注于放牧一种羊群……
4、 这种投资姿势都是想通过施加影响（catalyst）来直接影响羊羔的前途命运。
5、 在现实中，有的投资人专注使用一种姿势，有的则把这三种方式融合在一起。他们是捡便宜的好手，又是搭顺风车的行家，更是能够呼风唤雨的造运者。
投资人（羊羔的主人）的本性
“Great capital owners are rear.”
本来，以普通的羊羔主人（average investor）的知识和经验，应付复杂模糊的牧羊世界都已经力不从心。金融世界渗入后，使得他们的状况雪上加霜，很多人拼尽一生挣扎，都走不出金融世界里的噪音。财富自由之路对他们而言艰难遥远。投资世界的真相是：真正的财富自由（精通投资）要跨越3个天险鸿沟，才能通投资之道（emerged as a capital master）。但大约90% 以上的人将止步于第一个鸿沟，只有非常非常少的人才能幸运渡过第二个鸿沟，最后跨过第三个天险鸿沟的真正精通投资的人凤毛麟角（即便全世界的人都接受哥伦比亚大学金融系的教育，也不能让这些鸿沟变得容易很多）。
“People can’t to be what they are not”
1、 除非万里挑一的天才人物，绝大多数人天生就是自己财富（羊羔）最大的敌人（尤其当财富的数量超过其日常生活所需之后）。
2、 因为普通人只是肉身（human animal），总按照天生的本能（programmed）行事，但财富（羊羔）却恰恰走在和人的本能相反的路上。
3、 能否逆本能行事是在投资世界里生存和成功的第一要素（contrarian）。
4、 首先，人们天生追求世界上根本不存在的东西：轻易而又快速的发财。
5、 其次，一羊在手，胜过两羊在望。人们总是喜欢享受在当下。种下一棵苹果树苗，要5年后才能挂果。而人们总想直接活在挂满枝头的第5个金色秋天，不想认识那些除草施肥浇灌等待的1460天，天生缺乏等待的耐心（instantaneous gratification ）。
6、 不了解历史的人过的是婴儿的一生（ingrained vulnerability），而人们对教训（历史）的记忆非常短暂。
7、 人们和羊群一样非常害怕落单，天生从众而不是独立思考和存在（herd mentality）。
8、 讨厌理性思考，如果在挨顿揍和费神动脑子之间做出选择，我怀疑很多人会选择前者，因为让他们去思考更像折磨。（Most people would rather die than think）。
9、 如果思考，人们也喜欢论断等轻易方式，信口开河（jump to conclusion ）。
10、 人们天生喜欢停留在似是而非的思考，（superficial thinking）。因为深入思考需要耗费能量（illuminating is costly）
11、 更致命的是，人们还都陷入自我中心（high ego）而难以超脱。
12、 人们过度情绪化（emotional instability）。
13、 嫉妒、自怜（后悔）和选择性接受事实是人们基因中的标配（programmed）。
14、 只需一条周围的人发财的消息，就可以摧毁掉一个成年人的理智。
15、 人们其实大多数时候根本不欢迎真相，尤其当事实证明自己错了之后，很少有人愿意面对（self denial）。
16、 人们会改编和拒绝现实，避而不见或视而不见，让自己舒服一些（resist, distort and reject）。
17、 人们也天生不接受财经世界的真脾气，抗拒而不是拥抱周期和波动（genetically cant navigate fluctuation ）。
18、 人们天生矫枉过正（excess tendency）。
19、 人们总低估事情长期的后果，却总会高估短期的影响（contrast）。
20、 很多人一生将停留在起点（本能），在一些挣扎之后随波浮沉，把自己羊羔的命运交给运气（intelligently naked，at the mercy of chance）。
21、 不少人会再进一步，但挣扎也止步于迷信和巫术，比如预测市场和拷打图形（calling the market， playing chart ）。
22、 巴菲特说：大多数人不能跨越第一个天险鸿沟，像打疫苗一样，只有那些具备条件的人才能够有幸接种成功。
－－－－－－－－－－－－－-－－－－－－－－－－－－－－－
附录二：我的房地产投资心得
尴尬珍珠
农地虽然是土地，但其实具有非常弱小的房地产属性。
“It’s very hard to avoid being commoditized in the modern world.”
事非经过不能懂。2016年，在一篇短文中，我说中国住房市场的核心运作机制是一个史所罕见的具有众多层级的精密过滤机器（filtering process），人们都带着自己的扶梯，在各种力量合力裹挟下从机会欠缺和低优越性的城市逐层迁移，力争上游，这是驱动着我们时代的最深沉强大的力量之一，不应该轻易忽视。
当时的我，肤浅认为农地也是一种房地产，如果中国有机会给予农民完整的土地权利保障，则农地的估值就能明显提升，变现后可以成为缺乏扶梯的最基础的一层人向上流动的扶梯，从而推动过滤机器的第一级齿轮转动。
但5年前的一次微小的农地投资试验，很快让我明白了农地估值的真实经济学原理。
家乡是一个平均海拔1600米的黄土高坡，交通和文化条件都很不好。祖祖辈辈种了几百年粮食，没有想到脚下不起眼的黄土梯田竟然是生长苹果的好地方，全年日照浓烈、昼夜温差大、空气干燥、山风酣畅、雨量恰好、土层深厚，这些环境因素组合对困扰苹果生产的病虫害和病菌构成了天然的免疫屏障。不仅生产过程中用药频次和程度天然降低，而且苹果色泽鲜艳、风味浓郁、汁量（juicy）和脆感（crisp）、酸度和甜度混合到几乎恰到好处。在保鲜库中保鲜时间最长，货架期持久。在毗邻的乡镇有人试种后，很快就成为全国果园地头收购价最贵的产区。
看到这些事实，加上我从事了房地产专业，也想当然以为这是一个试验农地投资的好机会。正好村子里有一块小山坡，具有整个村子小流域里最佳的日照和通风条件。但却在土改后划拨给了远在几公里路之外的另一个村子，成了一块飞地。因为太不方便，很多被撂荒多年，因此这些地块具有最少的化肥和农药使用历史，非常罕见。在当时我的眼里，这块地如同具有珍珠潜质一样的另类房地产投资标的。于是2013年以每年200元每亩先承包了一些，放在那里想等全部谈妥后连片建立一个果园试试。但2014年采季的果园收购价一下子暴涨到每斤5元。租金也一路涨高，最后的一块地，地主把年租金抬高到1000元，而且要求20年租金在签订租赁合同时一次付清。
每斤5元的地头收购价的情况下，盛果期果园好年景可以每亩有上万元的收益。后果可想而知。于是家乡的粮食土地每年以新增几万亩的速度变成果园，2016年，地头收购价跌落在3元（如果全部雇用人工，这种价格仅能保本，这还不包括5年培育期、冰雹和霜冻等灾害因素）。我这下才明白：自己原来当作另类房地产的农地投资，竟然变成了一个大宗商品的生意（commodity）。小山坡的苹果颜色是更出彩，风味更加浓郁一点，土地更健康，安全性也更可靠，但我很难剔除苹果的大宗商品属性。那些海拔、日照、空气、通风、降雨和土壤组合条件，只不过是我一个人眼里的“翠翠”。这些价值很难传达到市场的另一端（can’t brand it）。我也同时明白了如果一种价值难以突破噪音和摩擦得以传达（delivery），那这种价值就很难创立。
虽然也是土地，但我终于明白了农业用地其实具有非常弱小的房地产属性。因为它们的功能是用来生产大宗商品的。同样，如果农产品国际贸易不被切断（没有农产品贸易壁垒和补贴保护政策），全世界的农地价格都应该比较接近，因为农地没有地段垄断权力（trade area monopoly）。
如果您有朋友要跃跃欲试农场（地）投资，那请您先把我这个故事讲给他（她）。如果听了还要动手，那您可以私信我，我会发一张自己满是抬头皱纹的照片给您。
－－－－－－－－－－－－－-－－－－－－－－－－－－－－－
第一个鸿沟：蒙昧鸿沟（emerged as a capital preserver，an educated investor）
“When the student is ready, the teachers will appear”.
1、 蒙昧鸿沟的一边，是赌徒、投机者的疯狂世界，拥挤又危险（vulnerability），生存几率极低。另一边是真正的投资者的世界，生存环境大为宽松。
2、 大约百万里挑一的天才不需要外力辅助就可以超越自己的本能行事。相当于在自己的肉身之中又自己打造了一个理性自我（selfsecond），可以与自己互博（psychological awareness），比较轻松跨越第一个天险鸿沟。
3、 像我一样的普通人，要完成从赌徒和投机者再到理性投资人的转变（transforming），最容易的办法是“安装”一个启动盘（hard driver），来对自己的思考和做事方式（mental structure）格式化后重装一次系统。
我喜欢的启动盘 (educated investor operating system )
也许这世界上有各种各样的启动盘。我最喜欢的启动盘中的基础（powerful）组成部分（以及我没法剔除的偏见）如下。
复利法则（ compounding）
1、 这是投资世界的第一原则。
2、 真正理解和敬畏复利威力的人远比人们想象的少很多。
2、 “72%复利法则”是一个简单而又非常强大的工具。
格雷厄姆 （Benjamin Graham）
1、 （在我心目中），格雷厄姆是投资（金融）史上开天辟地的划时代英雄人物。
2、 因为他第一个划清了投资与赌博和投机之间的界限，相当于带领人们脱离了投资的蒙昧地带，成功跨越了第一个天险鸿沟。
3、 如果只能接受一本金融（投资）的教育，我想不到有比《The Intelligent Investor》更好的选择。因为它可以相当于接种成功，可以清除最根本的投资蒙昧(bible)。
4、 同样，《The Intelligent Investor》也是试金石，如果一个人能够快速被它吸引和照亮，那预示着他有更高的几率在投资世界里生存和取得成功。
5、 反之亦然。
巴菲特和芒格，致股东及合伙人的信函、谈话、访谈、演讲和文章
如果世界上精通投资的标准达到最高的话，则只有巴菲特芒格才够格达到。
伯格尔（John Bogle）
1、 这也是一个合格的启动盘的必要组成部分。
2、 因为他最好地照亮了格雷厄姆和巴菲特芒格的世界的另一端（the other end of the opposite side）
3、 伯格尔也是一个划时代的英雄人物，尤其对于没有机会跨过第二个鸿沟的人而言。
4、 很难想象，一个喜欢复利的人不喜欢伯格尔的主要理念。
5、 特别提醒：但在A股等新兴市场上，不能照搬伯格尔的指数投资姿势，因为上证指数的移动轨道自有一套（ridiculous）。
霍华德马科斯（Howard Marks）
1、 霍华德为投资领域的各种漏洞奉献了最多的好补丁。
2、
跨过蒙昧鸿沟后，摆脱了轻易无常的伤亡命运，是投资人生中的一个巨大分水岭。相当于进入了一个氛围明显不同的地带，原本拥挤的周围一下子人少了90%以上。但到达这个地带的人，只能胜任防守（playing defense），保全资金。财富是何等挑剔的性格啊，要为财富由衷选中（deserved）。在财经世界里真正有所作为，还要继续出发，去跨越下一个天险鸿沟，达到胜任一些进攻的水平（playing attack) 。
第二个鸿沟 本事鸿沟 （emerged as a capital grower， developed an edge）
“空麻袋立不住”。
-----------富兰克林
如果猎豹不能在4秒之内启跑加速到每小时110公里并坚持15秒左右,它们就不会熟悉羚羊肉的滋味。如果狼无法以每小时60公里的速度坚持长驱20公里，它们的食谱中就不会常有麋鹿这道荤菜。蜂鸟拍打翅膀的频率可以达到每秒50次,所以能够空中悬停和前后飞行,从而才有资格去打那些采摘难度最高的蜜的主意。
没有本事的物种无法生存。没有绝技的投资人没有在投资世界生存下去的合法性。
投资世界里的真正本事,细分起来只有以下几种：
1、 信息优势（information edge）
因为信息产业进步，这种优势的空间不断压缩，但因为每个人每天只有24小时，人的注意力有限。信息优势永远存在，尤其细分的本地化信息（local）。
2、 智识优势(analysis edge)
相当于刀刃的锋利程度。即便接收一样的信息，但处理和加工模糊、复杂、充满噪音的信息的能力却天壤之别。智识具有复利效应，永远是最可靠的本事。
3、 耐心优势（time horizon edge）
这是一种非常可靠和被普遍低估的本事，和智识优势两者一起构成精通投资的人最基础和鲜明的本事底色。
4、 税务和费用优势（tax and expense advantage）
这也是被严重低估而又非常可靠的优势。如果投资水平和本金等其他条件一样，两个都活到预期平均寿命（84岁）的12岁上海初中生，每年具有1%税率优惠优势的学生的财富，最终将比另一个没有税务优惠优势的高出真正一倍（between misery and happiness）。
5、 资金优势（capital accessibility）
资金的规模、成本和使用期限都会成为投资世界里的门槛，尤其低成本的长期限资金是影响投资表现的重要因素之一。
6、 网络优势（network advantage）
伙伴精神（partnership）是非常强大的优势，因为伙伴和自己互补的优势可以做乘法。另外，网络优势本身就是复利的一种机制（scalability）。
7、 资源优势(catalyst edge)
我用学费买来的教训中，其中一条就是：学会判断价值只是投资的前提，但只会判断价值并不能在投资世界自由生存。找到资源（catalyst，tilt the odds into your favor）完成价值的释放（value releasing）或放大（value creation）是非常重要的一种可靠本事。
8、 速度优势 （capture）
这是一种相对微弱的优势，有时候机会的窗口会快速打开和关闭，率先反应有些来自天生，有些来自后天练习。
9、 名声优势（credibility advantage）
这种本事主要有利于在竞争中脱颖而出，成为价值乐于选择的交易和合作对象。
10、 博弈本事（master at bridge）
投资世界尤其金融领域有很多赌博机制，那些在博弈方面有天赋的人具有优势。（上苍在分配这项天赋的时候，我应该正好在打盹）。
这些本事（优势）有时候以一项单独存在，但很多情况下是交织渗透的。
本事也不是漫无边际的，大都只在一个非常有限的范围（niche）内起作用。财经世界永远不停演化，当某种本事对应的环境发生变化或者学习模仿者越来越多时，这种本事的效果会削弱或难度不断提升。通过幸运和努力跨过第二个天险鸿沟之后，具有一项或多项杰出本事的投资人，其原来好用的本事会逐渐丧失效力。要再进一步，真正成为一个复利投资者（compounder），还需要跨越第三个天险鸿沟。
第三个鸿沟 复利鸿沟 （emerged as a capital compounder， have a system ）。
“知道哪里危险后，我就选择不踏入那些地方半步”。
-------- 芒格
“you should aim at setting up your system, but not your goals.”
“把所有心思全放在打球上，记分牌上的分数会自己照顾好自己”。
跨越第二个鸿沟之后的投资人，在智商等条件上都出类拔萃，但仍然距离登上投资世界的高原（峰）还有距离。与有幸跨越第三个鸿沟的投资人相比，他们至少有三方面的弱点：
1、 他们是有安全带的人，但他们仍然可能会犯致命性错误，不能彻底摆脱中途倾覆（capitulation）的命运。
2、 如果把投资人生看作动手修建一座房屋，被阻隔在第一个鸿沟的人只是捡了点树枝和石头后就草草收场（homeless）；跨过第一个鸿沟的人则建立起了能避风躲雨的简屋（simple shelter）；跨过第二个鸿沟的人住在自己的房子里边，但房子的基础和结构仍然有问题（fragility），所以他们最终没有达到十足信念在身的境地（conviction）。
3、 在原来擅长熟悉的细分领域机会消失后，他们不能再在新的领域发展出相应的本事和优势，火车熄火（lost steam）。
有幸跨越第三个天险鸿沟的投资人，当发现原有的牧场衰败和环境变严酷之后，在关键时刻他们能够驾驶火车安全撤离，并不断发现一个又一个新的繁荣地带。因为他们的火车、轨道和燃料都与众不同（genetically different）。
1、 罕见的动力系统（fuel）
驱动火车的燃料发射不了火箭。只有真爱（genuine passion）才是可以驱使一个人不倦前行的强大动力。对财富的渴求终会被填满，甚至荣誉感和责任感也都不能让巴菲特每天忘我工作，坚持一生（to be a lifelong learning machine）。
重要的是，动力的性质本身还是火车安全性能的组成部分，很多投资人毁于自己的有毒燃料。
2、 只参与自己挑选和定义的游戏（track）
那些不能跨过复利鸿沟的投资人，还因为一开始选择了接受现成的游戏和规则（wrong track），停滞或最终坍塌的命运在进场时就已经注定。
但能跨过复利鸿沟的投资人，他们的房子是从最基础的一层开始修的（they build their houses from the bottom up），他们只选择参与那些有真正意义的游戏，自己内心有不受外界影响的价值标准（internal guidance system and scoreboard）。
再聪明和勤奋的人，如果让他们从事别人习以为常的没有真正意义的游戏，他们的成果也将大打折扣。
3、 自己独立的行事系统（independent environment，agenda）
投资如钻探，需要高度集中所有资源，尤其要有独立自主的节奏、日程表和适宜的自由环境。跨过复利鸿沟的投资人除了有自己定义的游戏规则和标准。更不会轻易受外界消耗和干扰，去接各种各样的人抛来的各种球（too much distraction）。不仅他们的时间利用效率比被阻挡在复利鸿沟的人更为专注、高效（laser-like focus），更为重要的是因为有利环境让他们出错的机会大幅减少。
4、 杰出的价值观和文化 (culture)
价值观和文化是第一领导力，也是商业的关键瓶颈之一（frontier）。复利投资者必须是集大成者（jewel collector），思想者（coaching，thinker）。能够像磁铁一样吸引、包容和凝聚越来越多的聪明能干的人，并最大限度降低内部的内耗（politics, bureaucracy）。
5、 机会 (runway)
覆盖满积雪的很长很长的坡道，是滚出大雪球的好地方。
6、 商业基因 (business genes)
投资（investing）和经商办企业（business）是一个金币的两面。
－－－－－－－－－－－－－－－－－－－－－－－－－－－－－
2018年度里遇到的最喜欢的话（Quotes ）
观一斑而知全豹，从下面我对人际关系方面的语句的过度偏爱，智慧的您肯定已经猜到了我在处理人际关系方面的白痴记录(the biggest hole of my education)。如果您在生活、工作和阅读中有幸发现了非同寻常的牧场和万里挑一的牧羊人，以及在工厂、田野、店铺和写字楼里遇见了正直而又卓越的人格（personality），那恳请您记得在微博私信分享于我，因为您知道有一个由衷爱慕着他们这种人的背篮人，正在满世界翻山越岭寻找他们。您也许会因为出手帮助一个有巨大缺陷却不断努力想改善（continuous self-improvement）的人而感到额外的幸福。
1、 The essence of life is to surround yourself as continuously as you can , with good company.
2、 It’s unbelievably critical to have relationships with the right people.
3、 No road is long with good company.
4、 I never saw Graham lost his temper. -------- Walter Schloss
5、 If you hire mediocre people, they will hire mediocre people.—— Tom Murphy
6、 Smart people fit in well.
7、 The trouble with the world is that the stupid are cocksure and the intelligent are full of doubt-----Bertrand Russell
8、 Show me a man who is afraid of appearing foolish and I’ll show you a man who can be beat everywhere.
9、 Being polite to people and treating people with respect is good business. So there is no upside to treating people badly.
10、 我觉得蠢是最大的疾病，因为愚蠢是没法治的—马云
这卷短文结束了，如果您对这个起点偏远但却喜欢走的人的旅行和篮子产生了兴趣，请在每年3月初的《放羊娃的羊皮卷》上愉快重逢。
2019年3月1日
0
推荐
京公网安备 11010502034662号 